岑海银

见君行坐处,一似火烧身。

小巷别情【六十一】

(俺回来啦)




下山时霞红满天,忆无心被黑白郎君的西装外套拢地结实,绯红了的耳根时不时与红霞呼应着,自己软趴在黑白郎君的背上,隔着湿漉漉的布料磨蹭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。


“再乱动,就把你丢在这山里。”黑白郎君敲打了下小丫头的小腿,叫人能安分些,毕竟忆无心能感知的触感和自己大抵有些许差别……


“好好好……你也慢点走,日头一落山里凉得很。”忆无心环着黑白郎君脖颈,说话时难免贴蹭了两下黑白郎君的耳鬓,这份特殊的亲近叫黑白郎君一时愣神,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回应。


回到家中,忆无心赶忙换了身干爽的衣服,但仍然没躲过一场小感冒,夜里有些低热,不过好在有杏花君上次留下的药丸,囫囵吞下两颗,沉沉睡了一觉。


梦里迷糊地感觉额头暖暖的,小腹有些发沉,挣扎些许被一声“喵~”叫唤醒。


“小钢?”忆无心昏昏沉沉地揉了揉趴在自己小腹的猫咪,随之眼前一黑,一只大手覆在自己额头:“果然发热了,身子骨也太差了忆无心。”黑白郎君收回手,留下小丫头眼睛一转一转地看着他:“你怎么……”


“傍晚下车时,宁伯看你面色有些不对,想着吹了冷风也许发了热。”黑白郎君边解释边起身,走近桌子打开本不属于这里的竹盒:“小厨房熬的金银丝莲子粥,起来喝几口再睡。”忆无心看着粥盏里稠烂的粥,烛影绰绰,连带眼前身影都化成一股绵稠的暖,滚烫了心尖。


两人殊不知在窗外,罗碧和史艳文虽然听不清大概,但总是清楚黑白郎君待无心的态度,罗碧愤懑地还想再留一会儿,被史艳文笑着拉回了主院。


“你也瞧见了,南宫兄并非对无心不上心,他的体贴倒是与他本人性格相反,温吞又细致……”罗碧听不得史艳文夸黑白郎君的好,气不打一处来,愤然把手里的食盒摔在史艳文怀里。


“无心有的吃了,这个就喂狗吃吧!”罗碧脚底抹油似的回了房间,史艳文摇头笑出声,正巧史精忠从外面回来,便看见父亲一人饶有雅趣地赏月吃茶,索性也一同坐下。


“这不是叔父最拿手的龙井酥?我记得小时候,只有过年了叔父才会做几块给我们解馋,今日是家里有贵客?”史精忠拿着茶酥有些惊讶,因为这茶点做起来很是繁琐,所以罗碧很少做。史艳文捏着半块茶酥笑道:“原是给你小妹的,只是……”


听完前因后果,史精忠也忍不住笑道:“叔父最疼无心,如今有了劲敌,自当是有些吃味。”


而房门内,无心吃过粥后,胃里有了食物,药效也跟着上来,贴在黑白郎君胸口睡熟了,嘴里还念叨着教她写字的事,黑白郎君一手拎起趴在无心背上的小钢,一手轻轻拿开攀在自己手臂的忆无心的手,将人放平在枕头上,缓缓离开房间。


“南宫先生许久不见了,不如喝杯热茶再走?”黑白郎君颔首应了史艳文的邀请,三人吃茶赏月好不惬意,小钢悠闲地晃悠到房后的小厨房,闻到自己心爱的小黄鱼味儿,轻盈地跳到案板上伸爪去撕油纸,却被人一把拎住脖颈。


“啧,怎么和你主人一样爱吃小黄鱼。”罗碧声音放缓许多,单手抱着迷糊的小钢,另一只手拆开油纸,拿了一条没蘸椒盐的小黄鱼喂它。


“无心晚上没胃口就没吃,便宜你也一样。”罗碧自言自语道:“吃了我的贿赂,那就再考验考验你,到底值不值得……”突然被人举高的小钢嘴里还嚼着鱼肉,粘着肉渣的胡须跟着主人一起颤动着。


“喵~”


院内缸里的睡莲绽开花骨,在这深秋月白的长夜,一尾红鲤跃出水面,涟漪叠叠,是少女温存的美梦酿成的秋酿,足以醉到春眠而不觉晓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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