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海银

见君行坐处,一似火烧身。

【恨心2.14情人节24h】19:00共潮生

船火绰绰,江水悠悠,黑白郎君紧着眉头,有了苏醒之意,船甲传来一声声偏有地域风情的船歌“谁家今夜扁舟子?何处相思明月楼……”黑白郎君借着微弱的烛火打量四周,也回想起自己不久前遭人暗算,坠崖跌落江中。

想来是被这艘船家所救,黑白郎君起身盘坐,接着阖眼凝神,真气游走于体内筋骨内脏一一检验,发现自己虽未伤及内脏,但体内的余毒仍在,肋骨手骨也实实在在摔断几根。

 

在黑白郎君刚踏入武学之门的那年,树敌虽不多,却也惹了当时一个大麻烦,落魄之时曾被江南元氏一族所救,并被元氏宗主所赏识,开解他当时的武学困扰,所谓知遇之恩理应相报,奈何他那时年轻气盛,一心沉迷武学,在五绝神功残卷中豁达了真谛后,遂即闭关多年。

 

然而就在不久前,黑白郎君偶遇了一伙走镖的队伍,看到略带熟悉的镖旗,便难得耐住性子,下车询问是否是当年的元家。

 

得到肯定答复后,也得知当日的宗主不久前已病逝。接着几个年轻的元氏族人围着自己诉苦这些年元家遭遇,原来自从元家替自己得罪了那帮修炼魔功的人,那群小人便时时找事诬陷元家,害得其在杭州屡受排挤,若非第一世家黎氏照拂,恐怖元家早已衰落不在。

 

黑白郎君默然听了全部,得知他们现以走镖为生,便想着一同前往祭拜那位前辈,谁曾想在崖峰遭到埋伏,而自己也被暗插在队伍里的妖人下了毒,若是普通抑制功体的毒药也罢,相反,这昧毒药越是强者越难以化解,内力越是强劲,越容易遭到反噬。

 

“所以郎君体内还有余毒?哎呀……老朽我只会简单处理些皮外伤和伤风发热,这解毒……”船家是位跛脚的老者,稀疏的银发攒成髻,头戴一顶打了补丁的褐色帽子,整个人蜷在鹅黄火光里,语气略带焦急。

 

“哼,区区残毒奈何不了黑白郎君,船家,你这船可要途径钱塘一带?”黑白郎君催眉从袖口翻出新的烛火,借由旧烛燃亮新烛,将狭窄的船舱重新明亮起来。这时门帘被人笨拙得用脚挑开。

 

“怎么突然亮堂这么多,阿爷,鱼做好了,快吃吧。”来者是船家的孙子,名叫豆子,爷俩以渔为生,常年游江自在,两天前小豆子在江里潜泳捕鱼,恰巧“捕”回了昏迷漂在江面的黑白郎君。

 

“路过路过,再有三日,便能到杭州了。”船家回应黑白郎君的同时,好奇瞥了几眼他带来的蜡烛,小豆子狼吞虎咽吃得正香,兀然道“这蜡烛可真亮,和前几天那个姐姐拿出来的一样亮。”

 

船家啧了他一声,随即换了脸色:“我们穷苦人家,不曾用过这种类似官烛的东西,前些时日,有位女侠想搭便船去往杭州,那时她用的蜡烛就和郎君这根一样……”

 

黑白郎君抬眼看向灯火处,澄黄跳跃的火芯似乎与某人相似,是明亮且温暖,又不能过分亲近的……

 

“黑白郎君,这些你都拿着。”临别时,忆无心将塞的满满的包裹放到幽灵马车里,转身面露不舍道:“尽量别让自己受伤,虽然没几个人真的能伤到你……”

 

“那是苗疆的宫烛,自然难见。”黑白郎君细嚼慢咽完最后一口饭,继续道“那人模样,可还记得?”

 

“记得记得!是位漂亮姐姐,可惜她总穿黑色,还戴着帷帽,很少看见脸。”小豆子没心眼的诉说,换来他阿爷眼刀无数。黑白郎君用拇指搓磨着缺口的茶杯,里面也是小丫头塞给自己的茶饼泡的热茶。船家捧着酒碗恣意着享受江水一天的月色,转头笑呵呵地看向若有所思的黑白郎君。

 

“郎君相必是位武功高强的人,从那么高的崖顶摔下,竟也只是坏了几块骨头。”船家的酒意不仅红透了面颊,也借着满江月华和这位身形宽绰的江湖人士闲聊起来。

 

黑白郎君运转真气,将余毒索性化成一股方便这几日化解,从船家口中得知,忆无心受人之托,要去杭州黎家拜见宗主。

 

“那黎家宗主武功盖世,深受老百姓拥护,不过最近……好像不太好啊。”船家有了醉意,被小豆子搀扶回去睡下了,江面渔火绰绰,总有途径的渔船带着那首渔歌经过。


  “江畔何人初见月,江月何年初照人,人生代代无穷……”

 

忆无心抵达黎府已有些时日,受千雪之托,将神蛊温皇调制好的内伤药带给黎家宗主,但依旧回天乏术。

 

“阿爹的伤是痼疾难医,再想恢复鼎盛时期,除非您是不要命,不要笙笙了!”黎笙笙坐在床边,娇嗔地捏了捏黎泽宽厚的手,回眸朝无心方向眨眨眼,表示自己没有真的生气。

 

忆无心笑道:“笙笙姐是紧张您的病情才会这般,平日里不会这样。”忆无心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汤药,交给黎笙笙,接着与其换了位置,为黎泽渡入灵力以助修复受损经络。

 

“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,可眼下魔宗的歹人们不日便要上门挑衅,能坐镇的门派长老又在闭关……”黎泽沉吟之余,不舍地看向黎笙笙:“比武招亲的事,无非是想多招些能人坐镇宗门,可真若有人对你起了歹心,又该如何?”

 

“想娶我?那自然要有真本事,再说了,不是还有元殊哥哥。”黎笙笙替父亲掖好被角,放软了声音:“阿爹,不必担忧,女儿会照顾好宗门的。”

 

出了门,黎笙笙想和无心道声谢,若不是她悄然燃了安神香,按他父亲的性子,定会起身再与其争辩。忆无心揉了揉黎笙笙的指尖:“你我二人,不必说这些,擂台已经搭好了,再过半个时辰全杭州的人皆会知晓比武招亲一事,笙笙姐,你……”

 

“无心,你相信我。”黎笙笙明眸含笑,英气且美艳的脸庞此刻无比坚定:“黎家,从不是畏手畏脚之辈,魔宗为非作恶多年,害得不少宗门世家落魄,既然他们下了战书,岂有不接的道理。”

 

忆无心暗下决心,不管擂台发生什么,自己都要为了黎笙笙拼上一拼。

 

黑白郎君刚下船,未等船家告别,身影便不见踪迹,小豆子惊愕地拿着黑白郎君留下的银子,这些足够他爷俩一年的开销了。

 

“那郎君长相怪异,没想到骨子里是个暖心窝的。”小豆子小心翼翼擦拭着银子,嘟囔嘟囔地惹得他阿爷又一顿敲打。

 

城中黎家比武招亲的消息很快传开,黑白郎君闻信本无意凑那热闹,可又听到高手云集,魔宗挑衅之类的言语,不禁挑眉。

 

擂台之上,只见元殊长剑出鞘,剑影叠出层层晴光,浪卷天地之势将对手逼仄至擂台边缘,然而那魔宗的人身影若鬼魅,脚不沾地飘至擂台中心,袍袖一卷一拂刹那瓦解了元殊的剑气,继而又两指并拢,若无其事般将元殊刚刚的剑诀再使了一遍,然那真气非是二十几岁的元殊能承担,若巨浪漱击的真气倏然朝元殊的眉心罩下。

 

“元殊——”黎笙笙刚与之交过手,落败之余受了不轻的内伤,眼看青梅竹马要命丧于此,无心速度极快,灵力运用娴熟到极点,生生替元殊硬接下这股庞然真气。

 

“无心姑娘!”元殊此刻五脏六腑如遭火焚,肋骨折断的呼吸急促,使他很难调动真气帮助无心,忆无心嘴角渗血却眼神坚毅道:“擂台的宗旨是比武切磋,魔宗的人却次次将人逼入绝境,这等心胸,又怎配强者二字!”

 

魔宗长老不怒反笑,阴簌簌的笑声竟也掺和了内力驱使的魔音贯耳。

 

“小丫头,你这一身灵力实在诱人,不如……”

 

“不如将你手脚并废,杀了便是——哈哈哈……”空旷的擂台处传来熟悉的笑声,忆无心心头一颤,灵力有所松动,眼看那逼命真气要吞噬掉自己,再一抬眼,自己已然身处台下……

 

“那是谁!怎么肤色如此怪异!”

“快看,那魔宗长老的手臂断啦!”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!”

 

黑白郎君负手废了魔宗长老的手臂,掌法凌冽,强劲的内力若狂风骤雨,将人逼仄至生死边缘,真气涤荡下,魔宗长老也认出黑白郎君身份,怒吼堂堂中原第一狂人,何必蹚这浑水!

 

“哈哈哈……黑白郎君恣意妄为,随心所欲!岂是尔等弱者妖人能大呼小叫的!”说罢,袍袖上下间,血雾洒满了擂台。

 

“这就是所谓的强者,哼!真是令人失望!”黑白郎君依旧负手睥睨台下颤抖的众人,直到目光落在一双湛蓝处,他的眼角有了松动。

 

“好久不见,黑白郎君……”忆无心强压着腔内的淤血,向前与人打着招呼,熟料黑白郎君低眉抬手间大手负在她背后,内力一透,逼得忆无心将淤血全数吐尽,继而昏厥过去。

 

“无心!”黎笙笙搀扶着元殊,一脸担忧看着黑白郎君横抱起无心,黑白郎君扭头淡然道:“带路,回她的房间。”

 

黎笙笙连忙叫侍女引路,元殊面若冷玉,但头脑清明:“那俩人必然是相熟的,你不必担忧。”

 

黑白郎君右手腕骨还未痊愈,但忆无心这丫头委实太轻了些,明明身量看着与在苗疆时不同,怎料身子骨还是这般“羸弱”。忆无心双目紧闭,长睫若羽,惨淡的唇边还有两道干涸的血迹。

 

“不省心的丫头。”黑白郎君眉头越紧,侍女的小碎步便快得惊人,生怕惹恼了这位大神。

 

“郎君,府上的大夫现在为大小姐诊治,稍后就会过来为无心小姐这里。”

 

黑白郎君“嗯”了一声,端坐床边:“你可以离开了。”侍女应声头也不回退出房门,黑白郎君开口道:“还要装睡几时?”

 

“这么快就发现了?”忆无心将被褥遮至鼻尖,眼角噙笑道:“怎么发现的?”黑白郎君转眼看向塌上不安分的小丫头,并未戳穿她——这一路自己都在用真气为她舒缓经络,什么时候醒怎能不知。

 

忆无心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,高了音,又唤了一遍:“黑白郎君?”

黑白郎君吹着茶,故意不理眼前这位舍身取义的女侠。

 

大夫看过忆无心的伤势后,黑白郎君在忆无心的十万个问什么里,告知了自己的来意,在得知元殊就是元家的继承人后难免露出失望之情。

 

黑白郎君解救黎家于水火,自然被当做最尊贵的客人,忆无心有伤在身,需要调养,而黑白郎君留在黎府也是方便自身痊愈以后,灭了所谓的魔宗。

 

当然,这些想法自然不能告知小丫头,否则又会是一场“苦口婆心”的论战。而在黎府的修养的几日,黎笙笙不仅得知黑白郎君的身份,也对他的武学产生兴趣,接二连三往黑白郎君住的院子跑,直到这天下午,元殊敲门问候无心伤势,这才得以了解。

 

“笙笙姐痴迷武学,相必是想和黑白郎君探讨,有助于自己的武学精进吧。”无心为元殊倒茶,安慰道:“元殊大哥安心,黑白郎君不是坏人。”

 

“是,我自然知道他的能为,但笙笙自幼就爱慕强者,而她本身也天资卓越,所以黑白郎君的到来,让她如此欣喜也不足为奇……”

元殊貌似喃喃自语的诉说让忆无心有些怔然,听着怎么像……

 

“无心,我今天就开门见山,敢问黑白郎君可有家室或是意中人?若,若是没有……能不能,能不能帮笙笙……”元殊说这话时明显带着气音,眼角通红强忍着胸腔的起伏:“笙笙她,需要强大的依靠……”

 

当啷一声,忆无心碰摔了茶杯,她不曾想过儿女之情会与黑白郎君有关,而这几日的相处,她自认笙笙爱慕的应该是眼前人……

 

“元殊大哥,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可是笙笙姐亲口和你说的?她……她有意……他?”忆无心兀然胸口有了郁结之意,堵着自己的声音也跟着有些颤,待元殊闷声离开,她这才回忆起还在苗疆时,和凤蝶的对话。

 

“无心,你想念黑白郎君是因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们是朋友啊,朋友之间不就是互相惦念的?”

“那你可曾经常担忧其他人,或者说,若有谁身负重伤,你第一个担忧的又是谁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无心,坦诚自己的心意并不难,难的是过程,慢慢你就会懂。”

深夜,窗外月光如水,忆无心侧身看向地面的银霜,辗转反侧间想去庭院透透气。

庭院处,女人的啜泣声让人不禁皱眉,忆无心离近声响处发现熟悉的两道身影,连忙将自己藏身于拐角廊柱后。

 

眼看黎笙笙红眼泪未干的离开,忆无心登时心里皱成一团,说不上的酸楚,若是好朋友真有良缘,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……

 

黑白郎君自那道藏匿的身影到来后,目光便一直落在那儿,随着身影的轻颤和消失,尽收眼底。

 

忆无心不知晓,在她离开后,黎笙笙又回去了,黑白郎君并不讶异她的折返,冷冷道:“何事?”

 

“你说的不错,与其让元殊哥哥误会,不如我亲自和他说,让他拜你为师。”黎笙笙倔强地擤着鼻子:“你不教我,是因为我根骨不好,但元殊哥哥不是,他将来必然有所作为的。”黑白郎君挑眉冷笑:“恰恰相反,你的资质比他强太多,自尊心作祟,他又岂能受你施舍。”

 

“弱者的天性在于知不可为而不为,而强者的眼界并非如此,狭隘与固步不封只会被淘汰,黑白郎君不屑于这等武学追求,更何况你与他也绝非这点互助情意。”

 

“什么嘛,你居然是懂儿女情长的?”黎笙笙甩干眼角最后的湿润,笑道:“那你自己呢?我看你对我们无心,也并非相熟这么简单吧。”黑白郎君摸转杯沿的手顿了一瞬,接着黎笙笙不依不饶道:“无心似乎对儿女情长之事还在朦胧时期,你年长她许多,若对她有意,又何不加以指引?无心对你可是很关心的。”

 

“哈哈哈……黑白郎君不屑于做此事,引导、暗示?那是收服弱者的卑劣手段,忆无心的心意于我而言全在她自身领悟,她明确了想法和自己的位置后,那才会叫黑白郎君刮目相看,而非坐等有意为之的路灯……”

 

黑白郎君赤瞳闪烁强者的狂傲,连黎笙笙都不免有些脸红。年上者的沉稳在于细看年下者的步步成长,不会刻意为之的为其铺路明灯,反而在其迷茫困惑时,默默伴其左右,让其依靠。

 

而忆无心这边依然没有听到黑白郎君的良苦用心,回房间后就开启了闭关模式,而在她闭关期间,黑白郎君却孤身前往魔宗,一人血战满门,直到晚饭时才回来。

 

“所以你对黑白郎君……”元殊惊呼了一半的声音,被黎笙笙半个鸡蛋给塞了回去,继而将自己那几日的拜师行动说与元殊,元殊温笑地揉揉黎笙笙的发顶,宠溺道:“你早与我说,我也不会怪你,反而是我自己给你拖后腿了。”

 

两人了明心意,自然忘不了府上另外一对儿有情人,这时管家踉跄跑进方厅,将黑白郎君孤身一人闯入魔宗,又一身血污回府的事儿,结结巴巴说给黎笙笙二人。

 

“快去请大夫来,我去通知无心。”黎笙笙焦急万分,却被元殊拽住:“你别急,我们先去黑白郎君那里。”

“那无心呢?”

“这是个好机会,笙笙,我们得推波助澜。”

 

黑白郎君褪去血污的外衫,熟练地处理身上的伤口,等到府上的大夫进门,人家已经盘坐调息哪里像是负伤之人,而黎笙笙没想到的是,真正需要大夫的是闭关在房内的忆无心,原来那日郁结未除,自己又撞见让人误会的一幕,回房后便高热不消,听到门外谈及黑白郎君“负伤”“孤身一人”“魔宗”的断断续续消息,忆无心百感交集从塌上爬起,不顾侍女阻拦,往黑白郎君住处走去。

 

持续的高热令人头晕,忆无心也顾不得其他,推开房门,刺鼻的血气呛得她更加踉跄,脚底一软,整个人窝在黑白郎君宽绰的怀中。

 

黑白郎君手背贴了贴小丫头的面颊,刚开始还能听见他不知低声说了什么,后面就模糊了。黑白郎君听着忆无心呼吸微沉,浑身滚烫,遂即将人抱起带入塌内,棉被裹好后唤来大夫。

 

忆无心火烧的额头,汗渗湿了鬓角,黑白郎君摸了摸她的面颊,催眉更甚。小丫头深夜睡得不老实,无奈黑白郎君将人抱起,让她面朝自己趴在自己肩窝,哄小孩似的,揉着忆无心的后心。

 

翌日,忆无心高烧尽退,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蜷在怀里,黑白郎君的发梢被日头镀成了金色,暖烘烘的,连同发顶人的呼吸,均匀且安心。

 

兀然黑白郎君胸口震动,低笑道“盯这么久,发什么呆?”忆无心回身躲回被子里,棉被蹭着自己的面颊,上面沾有黑白郎君的味道,索性埋起来,闷声道:“没什么。”

 

“嗯,退烧了,明日与我回苗疆。”黑白郎君起身,拨开忆无心露在被子外的长发,还有些湿,温厚内力从手掌缓缓流出,忆无心再一次在黑白郎君默声的照料中熟睡,临睡前她感觉自己有了从未有过的欢愉,可又怕自己耽溺其中不得往返……

 

直到临别之际,黎笙笙这才悄悄告知她自己和元殊已定下婚约,又旁击侧敲提醒忆无心该出手时就要出手。

 

忆无心一路上耳后都染着霞红,自己再不清楚对黑白郎君的心意,就枉费身边人的苦口婆心了,而且……自己没有被眼前人迷惑或是因为黑龙,白狼的关系亲近他,反而是自己亲不自禁,又或者是缘分使然……

 

临到码头,忆无心一眼认出那日的老船家,而爷俩二人也诧异这前后坐过自家渔船的人,居然是相识的!

 

渔船悠悠,今晚的佳肴是用烧酒烹制的虾蟹,爷俩吃了尽兴醉得开心,油灯未吹便歪身睡了。

 

忆无心撑着额头,微微有些头重脚轻的不适,渔船晃晃悠悠,忆无心踩棉花般凑近黑白郎君面前。

 

“原本,我当黑白郎君是我很好的朋友。”忆无心有些醉意,但不足以失去清明,借着酒劲,她揉揉额角:“唔……可后来,发现,并不是这样。”

黑白郎君单手扶着小丫头摇摇欲坠的后身,静待她的喃喃自语。

“好朋友之间,又怎会想肌肤之亲,又怎会想白首之盟……”小丫头得寸进尺,话语间搂着眼前人脖颈,鼻尖像小鹿般蹭着黑白郎君的耳后,亲昵地低语“我是心悦黑白郎君的,那他呢?”

 

黑白郎君负在忆无心腰身的大手抬至她白皙的颈后,任由小丫头不安分的乱蹭。

 

“听话,别惹火。”黑白郎君哑了哑嗓,起身带人去甲板吹风,渔火未眠,江岸传来声声渔歌。

 

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……”

 

“忆无心,别咬人。”黑白郎君捏着醉酒人的下巴,赤瞳与渔火相映,忆无心睫羽轻颤的刹那,唇舌滚烫了酒气,是交缠的欢愉,是心意相通的印章,急促的呼吸让人餍足又难捱。

“看什么?”黑白郎君用拇指揩去忆无心唇角的湿,呼吸交错的热浪冲散了醉意。

 “看黑白郎君的眼睛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……有我。”

 

天不绝人愿,故使侬见君。

  

  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哦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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